果然……那个时候看见的并非是我因为疲惫而产生的幻觉。
突然出现在钟塔的顶端也好,操纵冰晶拦下我射出的子弹也好,都是切实发生过的事情,包括刚才在我们面前构筑冰墙挡住朝我们扑过来的巨狼,又将其困在冰笼当中,全都无比鲜明的证实着那个神秘的影子真的是活生生存在着的谁。
我抬起头,凝望着不远处那个笼罩在光芒中的身影,因为周围的微光关系,她本人就如阳光下的泡泡般虚幻,似乎随时都会在我的视野当中消失,而且我仍然无法看清她的面容,只能凭借身体的轮廓姑且判断出那是一位身材姣好的女性,而且从她能够使用光靠寒气就将映雪的火焰熄灭的冰术式来看,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刚刚……她应该是在帮我们,没错吧。
但是为什么偏偏只在这种时候出现?只要稍微思考一下的话就可以发现一个极为致命的矛盾,因为以她不显露真面目这一点来看,她就绝对不是ACRA的成员,否则看到身为平民的我使用风术式的时候就会直接将我按倒。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一种可能。
她是魔族,而且还是具有相当实力的高级魔族。
因此问题就出现了,为什么身为魔族的她,会出手帮助退魔师的我们呢?
我凝视着她被遮挡的面孔,用眼神向她传达我的疑惑,我无法理解身为敌人的她为何会对我施以援手。但是我突然发现,在我凝视着的她的同时,她也在看着迷茫的我,那温柔的视线不知为何就好像看着挚爱的孩子走向危险,却无法出言劝阻的母亲般,当中带着一丝幽幽的遗憾与哀伤。
我试图再从她的眼神当中读出些什么,但当我回过神的时候,钟塔上的身影却如同刚才悄然降临一般,不知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那家伙到底是在搞什么……
“小言!集中注意力!对方要突破防御了!”
映雪的呼喊声将我的意识拉回现实,重新看向面前如同棺材般严丝合缝的冰笼,里面正不断地传来沉闷的撞击声与尖锐物体的抓挠产生的刺耳响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之内,本以为足够坚固的冰笼上居然出现了几道巨大的裂缝,如同快要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一般,溢出一股不祥之气。
真的假的……居然这么快就要突破了?看来昨晚的一击必杀还真的是准确到不可思议啊。
不过没关系,昨晚能够做到的,现在肯定也能。
而且,比起先消灭眼前的敌人之外,我现在还有一个必须要验证的答案。
“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映雪你配合我再用一下刚才的术式!”
随着冰笼上的裂纹越来越大,我顾不得多想,便开始向映雪下达新的指令。
“哈啊?小言你这个时候应该做的是撤退才对吧!?”
映雪从上衣内的枪套中拔出手枪,警惕的盯着被困住而暂时无法行动的巨狼。
如我所料,判断双方实力差距之后,性格正经的她这个时候首先想到的果然还是让身为平民的我撤退,由自己来应对对面即将破笼而出的巨狼。
但是,只有这一次,我绝对不能听她的话。
“不要管这么多了!听我的就好!”我不顾映雪的催促,再次运作起灵因回路,准备释放出作为攻击手段的术式,“现在,全力输出!”
“唔……会发生什么我可不管了啊!”
映雪反驳我的同时,向前方即将崩裂的冰笼伸出空着的左手,周围的温度瞬间开始急剧上升,刚才因神秘魔族创造冰笼而遍布四周的寒气转眼间便被火山般的酷热所取代,让我一时间感觉如同置身于炼狱似的焦热。
不过,这样就好。
灵因转化完成,术式结构调整完毕,只等冰笼破碎的那一刻,就是我的战术付诸行动的时候。
Three、Two、One……
在心中预估倒数完毕的瞬间,早已残破不堪的冰笼如同被炮弹从里侧击中一般爆碎,融入夜色的漆黑身影应声扑出,周身大块的碎冰又好像炮弹的破片似的一同朝我和映雪飞来。
“就是现在!”“绯炎幕爆!”
在我高声命令的同时,映雪的绯色火墙又一次的在我们面前掀起,顷刻间又化为红莲般的火焰榴弹,朝着正前上方的巨狼飞去。
如果说有谁以为映雪只是单纯的再次释放一次刚才的火术式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我刚才可是叫她“全力”输出,所以眼前的这一发火榴弹可是刚才的五倍大小,已经超过了半空中的巨狼。
如此盛大的烟花,就让我也来掺上一脚吧。
“风展。”
故意慢了一拍发动攻击的我低吟出术式名,刻在记忆中的场面随着词语随之引出,咆哮的狂飓也在同一时刻从我的面前爆发而出,无形的气流直奔向映雪打出的火榴弹。
风火相冲,本该是火被熄灭,但在我的控制下,烈风与豪火之弹不断的交织着,一瞬之间,**的火球竟在风的拉扯之下化为了一条熊熊燃烧的炎龙,强大的风压与灼浪迫使我和映雪一齐后退。
而炎龙当场蒸发飞来的碎冰之余,甚至在半空中盘住了巨狼,迫使其从空中坠落,一时无法行动。
但是,被烈焰缠身的巨狼却没有露出丝毫痛苦的反应,甚至没有发出一声嘶吼,即便被缠在原地动弹不得,视线也还死死的钉在我们这里,火光之中,那双翠绿色的眼睛中蕴藏的凶悍杀意浓重到不像是领地被侵犯,同伴被杀的野兽,更像是一个陷入狂怒,想要将仇人碎尸万段的……
人。
应该……不会吧。
“怎么了?在观察什么?”
映雪发现了我在愣神,向我问道。
“不……没什么。”
我回应的同时,操纵风将炎龙收紧,迫使被束缚的巨狼改变姿势,使某个部位暴露在我的视野之下。而在熠熠火光的映照之下,我清清楚楚的看见了一个进一步颠覆我认知的东西。
——弹孔。
准确来说,是被贯穿之后又被缝合创口,现在又因为缝合线被烧断而暴露出来的,咽喉处的弹孔,位置颇为眼熟。
也就是说,现在在我们面前的巨狼压根不是什么昨晚那只的同类……
而是切切实实的就是被映雪射死的那一只!
我们刚才都是在和一具尸体作战!怪不得它不会感到痛苦!
果然如此吗……我应该更快一点确认的,在被那种程度的高温状态下的烈风所包围的区域之下,连呼吸都不可能,但它却没有任何反应,这很明显就代表它已经不需要呼吸了……
虽然我的猜想确实被证实了,但是开什么玩笑!这未免也太扯了!千万别跟我说这种程度的魔物死了也能再次作战!又不是僵尸!
不,不对,如果换一种方式来想,尸体会动并不是因为它死后也能行动,而是……
有什么人,能够操控尸体……?
“……”
一时间感到后背发冷的我放弃了深究,将伸出的右手握紧,缠绕着尸体的炎龙向上猛地延伸又掉头向下扎去,龙头与尸体撞击的刹那间,盛大的红莲绽放在夜色之下,校庭中央被爆炸的火光映得通红,足以烤熟肉的灼热气浪迎面扑来,被我构建的风墙给成功挡下,但代价就是对面的另一栋教学楼外壁因此被熏黑一片。
“怎么样,已经解决掉了吗?”
“谁知道,不过我觉得以刚才的威力,应该足够把它给炸成碎片了吧。”
“我去看一下。”
映雪握着手枪,小心翼翼的要走向那片熊熊燃烧的烈火,试图从中找出对手的“尸体”,但在她踏出脚步之前,我便伸手将她挡在了身后,阻止了她的行动。
如果说刚才与我们交锋的只是一具经由别人的手而起舞的尸体,那就代表那个人肯定在这附近,最坏的情况是我们现在就在其眼皮底下,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亲自,或者大概率的派出其他的尸体傀儡来发起新的攻击,贸然行动太危险了。
“怎么了吗?”
映雪回过头,露出不解的眼神。
“让我确认一下情况再过去也不迟。”
我摇了摇头,伸手再一次驱使疾风,将如同流动的炎之壁般的火焰分开一道宽敞的缝隙,露出已经被炸得支离破碎的……
没有……
本应该炸毁或者烧得焦黑的尸体,并未存在于火焰的中心。
为了验证我是不是真的眼花了,我揉了揉眼睛,再次定睛朝那边看去,然而还是一样的景象,不仅没有燃烧的尸体,甚至连一块碎片都没有看见。
啧……被“他”给逃掉了吗……
打架不行,逃得倒是够快的。
不过多亏这样,我又成功的得到了新的信息。
不过……为什么感觉有点头晕……
“映雪,是ACRA提前要求今晚全校任何人不得留下的吧。”
我揉着额头,尽力平复着突然急促的呼吸,再次向映雪提出我的问题。
“嗯,昨晚也是,毕竟不能出现任何可能会暴露身份的因素嘛。”映雪回答我的问题之后,脸色微微一变,“难道说……”
“长话短说,我们刚才对战的其实是昨晚那只魔物的尸体,估计是用了什么术式作为傀儡来操控,而且从刚才的突然袭击看来应该是早有准备,没猜错的话就是在狙击你,毕竟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所以听到今晚还要清空学校,很容易就会想到又是同样的事。”
对方熟悉学校的路,所以才能这么快的逃掉,因此“傀儡师”很大可能性就隐藏在这个学校当中,甚至就是我们所认识的某位师生,所以最坏的情况就是……
“对方就是学校内部的人,而且我们可能已经被发现了身份……咕……”
我喘了口气,继续诉说着我得到的答案。
眩晕感比刚才还要强了,心脏也在发出异常的轰鸣,耳朵里嗡嗡直响……
“所以在这个事件解决之前一定要……小心……”
强行维持的意识终于到达了极限,我的双腿渐渐失去力气,对映雪留下最后的嘱托后,便脱力的向后倒去。
模糊的视野中,我最后看见的是向我伸出手的映雪那快要哭出来似的表情,嘴唇一张一合的好像在说些什么,但是我却难以听清她的话语。
终于,我的意识沉入一片黑暗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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